【鹿鼎记同人/玄桂】风乍起(番外)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看着那欲望汹涌抱成一团的两人跌跌撞撞地向床上移去,韦小宝从桌子底下探出脑袋,见那两人完全没发现自己立马猫着身子快速冲到门边,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推门掩着出去了。在他回身带上门的时候,那两人已经倒在床上翻滚起来了,床上的帷帐激烈地抖动着。
韦小宝贼兮兮地缩起脑袋,完全没兴致管里面的那些旖旎风光。
他鼓着的嘴巴鼓动着,拼命用口水化掉嘴里的食物。这水晶糕他可是想了很久了,庆儿姐这难得能留了几块他怎么能不下手。可好巧不巧,今儿她的老相好来了,他躲在桌子底下可没少听那些甜言蜜语,引得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奶奶的!庆儿姐这发春的猫终于逮到了个傻子,愿意带她回家。韦小宝心想那男的想必伺候的她很舒服,不然怎么引得庆儿姐自己掏腰包赎了身还硬想跟他。
韦小宝想那男的长的也不怎么样平时来也没什么话,虽然会上妓院却不像其他客人,看见貌美的姑娘就直流口水想占着不放。他一来就点庆儿姐,韦小宝以前还以为这男人就好庆儿那口,没想到是真心喜欢庆儿姐的。
韦小宝想着那奸夫淫妇,虽然这词用的不对,但韦小宝能想到的差不多的就这个了,没走几步就到了韦春花的房间,而这个时候他偷的水晶糕终于祭完了他的五脏庙。
“妈,你怎么把门窗都关了。”韦小宝费力推开门进了屋子,见门庭的帆布后有个影子在窸窸窣窣地忙活着。
“喝!”韦春芳忽然大呼了一声,韦小宝快步跑过去,见他妈换衣服换了一半卡在那了。
“你个小兔崽子!好死不死这个时候给我跑进来!”韦春芳憋着气一下子整个脸都红了,韦小宝只有十岁还不算太大,可他在妓院长大,男女间的事虽不见的都知晓,但相比平常人家的孩子也算有见识的了。
韦春芳侧着身子背对着他,“你小子哪去野了!还不过来帮忙!”对于儿子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表现,还不如让他过来帮忙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韦小宝个子并不高,站在她妈身边绝对是个孩子,当然他现在也仅仅是个孩子。“妈,你除了需多学几个小曲讨客人欢心,这身段也要好好保养一下,我想没客人喜欢抱着一只猪睡觉的。”韦小宝用力拉着两旁的布料,使劲想把那扣子扣上去。
韦春芳一吸气着衣服终于上身了,她回头就给了韦小宝一脑瓜子。“你这兔崽子懂什么!你现在就知道男人想要的是什么了!好的不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教都不用教,看你小子长大了,一定和那负心汉一样是个忘恩负义的花心大萝卜!”
“妈,你不是不知道我爹是谁吗?怎么就知道我像他了。”韦小宝在一旁坐下,舌头在口中饶着圈回味着刚才甜滋滋的那味道。
“就算不知道是哪个,也知道定然是个负心汉,不然你怎么会没爹!”韦春芳在铜镜前照着自己的模样,淡淡地说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韦小宝晃着两条腿,接口道:“妈,我也是个男的。”那时的韦小宝完全不懂她妈说这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他只是习惯性地回嘴。
“所以你长大也必定不是个好东西!”韦春芳训着自己的儿子。
而韦小宝也混不在意,对他来说不是个东西也没什么,好东西也不就是个东西。他这么想着忽然就想起刚才那茬,便对韦春芳说起了。当然像偷吃糕点这种不该说的韦小宝也绝对不会说的。
“从良吗?”韦春芳一愣随即站直身子,“她这些年也存了些银子,而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只要价格合适七姐应该会同意的。”
“妈,你不想从良吗?”韦小宝倒是没什么估计就这么说了出口。
韦春芳脸色一暗,但也只是稍纵即逝,便懒洋洋地说道:“老娘我在这吃喝懒散的多好,何必硬要去找那些不自在。何况有你这小子在,谁还会想要老娘,看你这拖油瓶!”韦春芳这么咧咧骂道。“再说老娘除了做这皮肉生意,其他可什么都不会。”
“妈,你自己没本事可别怪罪在老子身上。拖油瓶怎么了,送他们个大儿子,买一送一还是那些人赚了!”韦小宝说着一副得意的样子。
韦春芳一掌打在了他脑袋上,骂道:“什么老子,就你那毛都没张齐的样子还自称老子!”
“那你自称老娘,还不承认自己徐娘半老了!”韦小宝回了这么一句,紧接着拔腿就跑了。
“你……”韦春芳气急,“你个小兔崽子有种就别跑!”
就这么过了两日,韦小宝偷懒翘班在茶楼听说书的说了大半天才刚回到丽春院,就见一大堆的人涌在那。他心道糟糕,这次给抓了个正着,还他妈的这么大阵仗地等着他。
话说这汉高祖刘邦赴他鸿门宴估计也就他这心情了,韦小宝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也算是个人物了,能招来这么多人,怎么也算半个英雄好汉不。
韦小宝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不想根本没人理睬他,他四下查看竟然还瞧见了衙门的捕快。辣块妈妈的,什么事这么严重啊!
韦小宝抓了个人终于问明了情况,原来是庆儿姐上吊死了,所以才把官差都引来了。
怎么上吊死了呢!韦小宝很是惊叹,因为他还清楚地记着当日庆儿姐和她那相好调笑的声音,韦小宝那时能听出来她是真的很高兴,妓女人人都看不起,能从良了找个男人,那自然是好的。
可是怎么就死了!还是上吊的?韦小宝人小,在一群人中钻来钻去很快就进去了。
那时庆儿姐的尸体已经从梁上放下来了,她身体僵硬整张脸很是恐怖。韦小宝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人,可还是不由得觉得心口发毛。他立马转了个念头,心想要是有人瞧见她现在这样子,估计死都不会想来做她的生意了。
韦小宝抬头想看看他妈在哪,却瞧见有几个衙役正在问妓院里的人有关庆儿姐的一些情况。“臭小子,别在这乱钻。年纪小小就知道上妓院来了啊!”那衙役伸手还没抓住韦小宝的领子,一个身影忽然出现从他手中拉过了韦小宝。“大爷,我这兔崽子什么都不懂,还望大人见谅不要和他一般见识。”韦春芳死命按着韦小宝脖子要他低头,韦小宝识相地大呼:“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他妈的!饶屁个命!没见刚死了人,别来触你爷爷的霉头,赶紧给我走。”
“是是是。”韦春芳拖着韦小宝就往人堆里钻。“你个兔崽子不要命了,乱跑什么!”韦春芳劈头就骂,韦小宝这次也没回嘴,他知道他妈是为自己好。
见他妈训斥了几句差不多了,韦小宝奇怪地问道:“庆儿姐怎么忽然就死了,她不是还要跟她那相好双什么飞吗?”
“嘘!”韦春芳一下就堵住了韦小宝的嘴,“小孩子别问这么多。这事你别管,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千万不要惹祸上身。”
韦小宝睁大了双眼,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能惹祸了,庆儿姐又不是他杀的。
韦春芳什么都没对他解释,只是让他别乱说,对任何人都不能说。
然而只要事实存在,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韦氏母子一字未说那事还是被衙门查出来了。而后,妓院的很多姑娘都被叫去问话了,韦小宝还小没算在其间韦春芳却是不得不走了一趟。
很快这事就查明了,原来是庆儿姐那相好卷款潜逃,骗她拿出多年积蓄说是要给她赎身,谁曾想到一转身人就跑了。而庆儿姐没想开,就这么挂了房梁。
这一事引得大伙儿议论纷纷,大半个月所有人谈论的都是这事。
韦小宝算是知道这其中曲折的,但因为他妈的嘱咐他难得的什么都没说。只是端着个饭碗坐在小板凳上听众人谈论着,一个个说得比说书的都精彩,而他也听得津津有味。
“小宝!吃完了没?给姐姐我去买样东西,准你带个冰糖葫芦。”
听有人喊他,韦小宝立马蹭地跳了起来,也不管碗里剩下的米饭,他“噔噔噔”向刚才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他奔跑着与身边的一个个人擦身而过,直到一抹鹅黄色的衣带在他眼前滑过,韦小宝猛然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瞧清那人知不是庆儿姐,也是人都死了怎么还会碰面。
韦小宝想起以前庆儿姐曾给过自己一盒枣糕,那个时候她就是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衣服,那天天气很冷风很大,那黄色的衣带还打在了自己鼻子上,害的他直打喷嚏,而庆儿姐站在他身边一直在笑。
他又想起那日他躲在桌子底下,那相好的甜言蜜语;想起了那日他妈对他说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韦小宝一阵恶寒,猛得哆嗦了一下,接着他就听到耳畔的娇叫声又传来了。“小宝,你来了没。”
“来了,来了!”韦小宝应着跑远了。在那时韦小宝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庆幸自己是个男的。他不是个好东西,这没关系;他是个负心花心汉,这也没关系;因为只要是这样他就不会伤心了。
而后两年,他渐渐懂事才明白其实这样的事其实很常见,傻的只是庆儿姐自己看不开。
他还记得他妈当时说的那句话。“那姑娘自己傻硬要一头扎进去,要是老娘像她那么死心眼还不知道死了几次了。我们这样的人,自己活自己的才自在,要在别人那寻盼头就没活路了啊。”
其实当初他妈骂他拖油瓶的时候韦小宝并不是真的不在意,他甚至有怨恨过为什么他妈要把这话说出来,连让他想假装一下自己骗自己都不可以。直到后来,韦小宝才真的明白,他妈能这么直白的说出口,反而是因为她真的不在意。
韦春芳能支持这么久就是因为有他儿子这个拖油瓶,如果没有,谁说她不会成为另一个庆儿,谁都曾有死心眼的时候。而她那样的身份,还怎么能过正常的日子。
韦小宝意乱情迷被那人抱在怀里,他敞开身子任由自己享受欲望带来的快感。
而后便沉沉的睡去,不管那人在他耳边一遍遍地唤“小桂子”,不管那人温柔而心醉的细吻。他会闭着眼睛装睡,然后就会真的睡着了。
-完-
ps:
这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个记述故事,重点在最后的几句,我自己被虐了T T
而玄桂仅仅两句话,却差点让我泪奔。我曾想多写点,把小玄子也写出来,可我感受着那氛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多写些什么。就是因为这两句平淡的描述才越发能让人感受到里面的无力感。“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pss:
关于韦小宝他妈是叫韦春花,还是韦春芳。
金庸写文时,开头曾提到过韦小宝的母亲叫韦春花,后来写韦小宝回扬州的剧情时名字就变成了韦春芳。
再后来因为这个BUG,统一变成了韦春花。这篇文暂且是用了“韦春芳”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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