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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下】[玄桂玄衍生/149]

涟透骨:

脑洞来源......我找不到大大的lo了,请知道CTang的lofter的赶快告诉我QWQ。


脑洞来源CTang《千秋》MV。


*前情往前翻,[中]里改了一个细节。


*涉及过去用的是原名,我有基友说看着晕,所以——


*四=雍正=胤禛


*九=允禟=胤禟


*十四=允禵=胤祯


*相信大家分得清,不要管我多此一举QWQ


最后一段写得有点吃力,主要还是自己文力不够,所以各种弊病还请多多包含,好了千秋完结,谢谢大家。如果各位需要的话,最后会整合一下三篇一起发出来。


以上,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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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带兵在外,这些年来允禵一直睡得浅,尽管忽睡忽醒地却不常做梦。这日睡下前眼皮没由来地跳了一下,如往常一般他还是睡得浅,只是今夜梦魇来得突然,拉扯着他进到那无穷梦境之中挣脱不得。


他是多久没梦到这些事了啊,久到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了这些事了——


 


胤祯自小淘气,康熙三十三年那会子才满六岁的他刚搬进阿哥所几天就在院里的枣树上爬上爬下,站在树下的太监嬷嬷们只能伸着手干着急:“十四阿哥您快下来!求您快下来吧!”


几个奴才在树下急得直转,正巧看见几位年长的阿哥下了学回到阿哥所,几个人扑通通尽数跪下,先是请罪再是求救的。


胤禛开口唤了一声,却听到树上那小不点叫叫嚷嚷:“等会儿等会儿!”


连同胞哥哥都是吃了一口灰,几位阿哥真真儿是无奈地很。


五阿哥和八阿哥也劝了两句还是照单不收,还人一脑袋枣树叶。几个少年人反倒是被这小十四逗得乐不可支。


“这你收好,偷偷溜出宫去,给我弄个糖葫芦回来。”胤禟拿了自己的小钱袋子掂了掂,对着树上朗声而道。


“嗻,奴才这就去办。”


这话本是大大地违了宫规,在场几位阿哥却没人觉得不妥。而侍奉在胤禟身边的小太监也只是响亮地回了话却不去接钱袋。


胤禛看着好笑,倒真是机灵地相称的主仆俩。


此时枣树上动静越发大了起来,忽然顺着树干刺溜下个人儿来,一屁墩在地上结结实实地一下,惊得太监宫女一个个扑上去检查那瓷菩萨摔坏了没。


小不点倒是完全不以为意,连灰也不拍就兜了一摆子红枣跑到胤禟面前,仰着个头憨憨直笑:“九哥九哥,你吃枣子么?”


“吃啊。”胤禟挑了个枣子在袖子上蹭蹭便丢进嘴里,几位阿哥见了此情此景也是开着玩笑去讨了枣子,一边夸着枣甜一边却都笑着各自走开了。


“九哥九哥,胤祯能不能也吃糖葫芦啊?”小不点被几个哥哥弄得莫名其妙,却知道迈着小步子跟在胤禟身后一脸期待。


胤禟闻言忽然停下步子,回身一把揪住那小子的鼻尖:“想吃糖葫芦?下个月入了学看你表现。”


小小的胤祯看着眼前少年脸上那狡黠的笑容,眨着眼睛与其对视了许久,没在意自己被揪住的鼻子,也没在意落了一地的枣子。


他觉得九哥真好看啊,比额娘还好看。


 


过了一个月胤祯也开始随着几位哥哥日日早起站班,穿衣戴帽懵懵懂懂地跟在诸位王臣队列里,进了乾清门立于御前。


他什么都还听不懂,下了早朝就去永和宫给额娘请安再一起用过早膳,只是还没吃饱却又被带着去了上书房读书。


老师讲的往往晦涩难懂,饶是胤祯小脑袋转的飞快,皱着眉头也只算是明白了一星半点儿的东西。


胤禟有时偷偷瞄两眼小十四,见了他那迷糊困惑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读起书来好像也轻松了些许。


胤祯都要觉得自己接下来的人生黑暗无望了,直到有天下了学被九哥偷偷拉到不知道哪个冷清的宫苑,溜到殿后树荫底下就看见已经有太监在那候着了。


“哝。答应你的。”胤禟从太监手里拿过用纸袋包住的一串东西,剥开油纸袋便是那红灿灿的一串木签串起来的小果子,上面厚厚的糖浆亮晶晶地摇摇欲坠。


胤祯登时眼前一亮,咧开嘴傻呵呵地看着拿着糖葫芦的胤禟。在他眼里,此时的胤禟便是天上落下的仙人。


两个人一来一往一人一个吃得津津有味,吃完后太监先替两位小主子仔仔细细的检查蹭上糖渣与否,又收了油纸竹签这才打千退下。


此后胤祯一个月风雨无阻地要来一次这不知名的宫苑,有时候十哥与十三哥也会来,几个皇子躲在殿后的屋檐下偷偷摸摸分吃一串糖葫芦。


这时候胤祯总觉得是另外两位哥哥中的谁把最甜的那一颗给吃走了。


胤祯每个月的糖葫芦之旅结束在康熙三十八年的夏天——九阿哥胤禟成婚,迁出阿哥所于宫外立府。


之后十哥也叫过他去吃糖葫芦,十一岁的他看着看着书,忘了去。


 


——允禵将自己从梦境里猛地拽出来,感觉鼻子有点不通气,伸手揩了下脸,掌心湿漉漉的。


他坐起身来,低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糖葫芦这小孩玩意儿是多少年没吃过了,此刻竟无比怀念。他随即又自嘲地笑笑,糖葫芦他自己不是没买过,吃了一口便扔了——终究是没允禟给他的香甜。


允禵清楚地知道自己怀念的不是糖葫芦,而是送糖葫芦的人。


只是两人之间有过太多可以互相怀念的事与物,这糖葫芦的的确确是多年未想,允禵不知道自己今儿这是怎么了,竟梦到了这么久远的事。


那是雍正四年的夏天,允禵已被圈禁在寿皇殿整整八个月。


 


景山离紫禁城太近了,近到让允禵觉得有些可怕。不然允禟的死讯也不会是雍正亲自过来告诉他的吧。


允禵当时没说话,抑或说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什么话都听不到,什么事都想不到。


雍正离开的那一瞬间他终于支撑不住,身子一歪跌坐在地上,一旁的完颜氏匆忙去扶,却只看见夫君那苍白得可怕的脸。


此刻允禵才隐约想起来雍正刚才说的什么话。


——“你们的一切就当成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宫苑的角落,糖葫芦,他的笑容,欢天喜地的心情,蒙昧的心意……


这是允禵的一切,他不需要别人来告诉他的一切都已经是回忆了。


皇帝没有这一切,所以他能平静冷然地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皇帝明明没有这一切,他有什么资格平静冷然地说出这样的话!


凭什么!


他凭什么!


 


“为什么——!”


 


没走出去几步的雍正听到身后殿内男人的大喊,步子却一顿不顿。


只是这句话终究还是久久萦绕在心头,和半年多前允禟在自己面前的声嘶力竭重合起来。


他也问他为什么。


允禟要求改名革带时是这么认真,他能那样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就好像他真的是老八那边的人一般。


“皇上。”


苏培盛在一边唤了一声,雍正这才发现朱墨已落在了眼前正批着的奏折上。


他心中一沉,朱笔又断了一支。


 


允禵发现自己开始不断地做梦。


他梦到的场景连自己都数不清,都是过去的那些事,却无一例外地联系着那个人。


这具身体这个脑子不受控制地去思念允禟。


从无知的懵懂,到无言的默契,最后是无情的背叛。


有时候一个梦醒了他又开始了另一个梦。他根本无法阻止自己。


允禵看见他们在阿哥所嬉笑打闹,看见他们在八哥府上的高谈阔论,看见他们久别相见的情不自禁,看见自己发现允禟在八爷党的真实目的时愤怒震惊的表情。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允禟,至少在梦里他是一直这么喜欢他。


梦境一遍又一遍地在允禵面前循环着他们的过去。他想要沉醉其中,却被每一次循环最终的伤心怨痛所惊醒。


快乐也好愤怒也罢,他终于知道自己最初为什么会做那个糖葫芦的梦了。记忆中他的一切都牵动着自己,然而此时此刻的这些触动又是这样的不真实。


就像雍正说的。


他们的一切就只能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如何都回不去了。


允禵不愿意去承认雍正的话,他多想把自己永远困死在这无限循环的梦境之中。


至少那人还在。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


皇帝驾崩的消息不消半个时辰便传到了寿皇殿。允禵得知消息时正在院子里喂鸟,他滞了滞丢鸟食的动作,而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该留的都走了,就剩下自己。


 


乾隆下达的解禁旨意没几旬便来了,与那道圣旨一同到允禵手上的还有一块旧得抽丝的丝帛。墨都化的差不多了,他隐约看了个大概,视线最终落在一句话上,许久不能离开。


【他只能折磨我们的身体,让我们死而已。】


允禵忽然大笑,而后堵在心尖近十年的那口浊血终于被他呕了出来。他揪着那块丝帛蹲下来,年过不惑的男人又哭又笑,丝帛被他嘴边的血染得斑斑驳驳。


又是谁拉扯着他的灵魂让他苟活至今。


 


乾隆给了允禵辅国公的位置,让他可以在朝堂之上真正地施展才能。


有时这个年轻的皇帝会想起父辈兄弟间的纠缠。如今他已是皇帝了,但他依旧不敢去问,因为作为弘历,他无法了解到他们的一切。


弘历能看到的,只是他的十四叔在多年的恩怨纷扰中失去了曾经的意气风发。


“十四叔老了,帮不了你什么了。”


弘历听见十四叔这样对自己说。


 


“臣年事已高,不能多为皇上分忧,臣罪该万死。”


 


乾隆二十年,一场大雨带走了多罗恂勤郡王爱新觉罗·允禵。


 


多少年后,已经没人还会因为一场大雨而想起写什么,只是那来去匆匆的雨雾在这深宫庭闱之中终究还是带来带去了那些人们所看不到的东西。


雨停,而终于见日。


午时前后的雨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谁人的一生,来时这般肆意张扬,去时如此轰轰烈烈。


却只在这千秋万代的故事里留下浅浅一笔。 


 


千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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