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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4·九初】上位

熙君莫行远:

【是否情谊轻得太过沉重】

十四和老九当面互虐，谁的箭头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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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送出书信后左等右等，等来的人不是老四，却是老八。

胤禩给他带了朝会穿的贝子衣裳并顶戴朝珠。十四大惑不解，正要问个究竟。老八说：“皇阿玛刚放了我，传我带你去见他老人家，老九老十还没音讯，你且仔细着说话。”

十四接过朝服穿上，心里想老九如此精心设计自己，父皇往日再宠爱，也没道理毫不追究一笔带过；可若不是已恕了拥兵逼宫的罪，又怎会还让自己穿朝服去见。

“八哥，咱们究竟做什么打算？”

身边人多口杂，胤禩不能多讲，只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就是别和皇阿玛顶嘴。”

十四见过白少初，着实憋闷了几日咽不下气性。“胤禟设计我，八哥也被他连累，咱们到了皇阿玛跟前，叫他出来和咱们对质。”

胤禩按住十四的手，正色道。“皇阿玛不说，这件事你休要先提。”

十四还要理论，老八整了整他的衣冠，催道“咱们还是戴罪之身，速速去见父皇才对。”

兄弟二人赶到养心殿，康熙却叫分开觐见。十四独自在院子里跪着，天寒得很，李德全给他备了皮草裹的垫子。不一时老八出来，眼睛红红的好似刚流过泪，却也并不是悲戚之色。还没来得及问他话，李德全便传道“十四爷，皇上让您进去哪。”

胤祯进了东暖阁，见君父斜倚在榻上、精气神再不似自己出征之前，一时忘了别的，忙跪下问安，又问父皇睡得可好，每日御膳能进多少。

康熙只瞧着十四，半晌什么也没说，李德全在边上圆道，“十四阿哥对皇上一片孝心，奴才见了都感动不已。”

胤祯又伏地说道，“儿臣愚钝，不能为君父分忧，心中实在煎熬难受。”

“你的心，朕一向知道的。”康熙让李德全去扶十四起来，又唤他来身边坐下。再不提半句谋逆的前事，只说十四在西北自己甚为挂心，又说弘明弘阶这两年陪在身边，功课骑射都很有长进。胤祯一去西北快有三年，刚回京便被捉拿下狱，此时重回君父身边促膝谈心，也不愿坏了康熙的心情，就略过胤禟的事情不提。

到了用膳的时间，康熙也不叫他走，胤祯就陪着阿玛用饭，又是布菜又是传汤，到跪安的时候，总算见康熙脸上露出了些许慰藉。

出了大内，胤祯立即去找老八。不知道康熙与胤禩谈了些什么，老八只是劝了他几句元气已伤，务必行事低调。

“老九呢？皇阿玛到底怎么办他？”

胤禩究竟在自己府上，终于说了句“我该劝阻老九老十的。”

胤祯听了更是愤懑。“老九害我们至此，八哥你还替他说话。我瞧皇阿玛昔日怎么罚老大老二的，老九也不过就是个圈禁。”

“十四，老九待你始终是不错的。皇阿玛此番也被他气坏了，你别再生事端。”

“他对我好？那都是假的！只有咱们差点被他害到圈禁削爵才是真的。八哥你也瞧见皇阿玛难过成什么样子了。胤禟根本就只顾他自己！”

胤禩不好再说胤禟往日的好处，怕更加激的十四火起。只能提及十四的额娘德妃，说她如何担心，盼着能劝住十四顾全大局不要妄动。胤祯听到此处便无话了，只出了八哥府邸，仍是心中酸涩烦闷。一口气怎么也下不去，便打马去了宗人府。

这几日风云骤变，一齐被圈的四位阿哥，转眼释出了两位，交回府邸禁足了一位，只剩老九一个人还被关在宗人府里。风向已经如此明晰，再没人为了留后路而对胤禟客气。日头落了，屋里冷得刺骨，除了如豆的一盏油灯，连火盆也没给烧。

胤祯进得屋来，见胤禟盖了被窝在床上，情状憔悴，心里啐了句罪有应得，瞧他样子可怜反而觉得火气更大，敲着桌子呼喝他起来。

胤禟听到十四的声音立即翻身而起，待瞧见他身上服色清晰并不像是在戴罪之中，眼里担心神色也松了下来。他本不知道白少初已见过十四，就更不知道十四对他正恨到骨子里。还当十四弟的怒火是因为奴才们怠慢了自己，当下便柔声劝他说。

“老十四，你发什么火呢。有事坐下慢慢说。皇阿玛可是放了你了？”

胤祯一愣，便想明白老九仍被圈着，自然是不知道事情种种发展变化，还当自己被蒙在鼓中，才敢继续装这贤兄长的样子。心里热腾腾的怒火，反而变成一种尖锐的酸涩，便冷冷地说。

“九哥，你就别作姿态了。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胤禟想十四说的，莫非是向父皇自首独自顶罪的那件事情。以为十四担心自己，心里一暖，笑着说。“哪有什么事情，你别替我操心。父皇赦了你就好，你也别再来我这里，免得让他老人家知道了不高兴。”

十四没成想他仍敢对自己这样笑，也没成想他还能厚颜无耻地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来。若不是知道胤禟确确实实做了那些勾当，今天怕是还要被这样一个好九哥给骗了。

“胤禟啊胤禟！到这时候了你还装什么好人？若不是君父明察，你该笑我到死都当你是我的好九哥吧！”

老九这才脸色发白，明白十四是知道了白少初的事情，但把那些都当做了自己的刻意设计。

“老十四……”话刚出口，便又觉得已无话可说。在父皇面前承认过了的罪，何必又在十四面前解释呢。十四弟要是真信了自己又如何，若是去向皇上求情，反而又会被牵连进来。

“不许叫本王名讳，我早和你恩断义绝，再不是你兄弟。”

胤禟暗自嘲笑自己，多智多谋就求到了今天这个下场。口里也不再遮拦，明明白白大大方方地说。

“我也不想把十四贝子当兄弟，更不想你当大清的皇帝。”

十四听他终于承认，一怒之下拔出佩剑向他砍去。胤禟也不躲，就眼睁睁地瞧着他。十四手腕一抖，生生削下一爿桌角。

我究竟还是不能像他一样无情无耻。十四心里一片白茫茫的，连佩剑也没收，仓皇地走了。